柏铭久
近距离看它们飞翔
任意变换方向
羽毛里的东南西北
脚爪是红的，眼睛是蓝的
有大海的回声
超越，从我头发稀疏的头顶掠过
在船尾翻腾的浪花中寻找
遗落的青春岁月……
一个老人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
忘记甲板和两舷
从天空俯瞰
一片笑脸仰起已分不清男女老少
无数双手都想从心窝里往外掏
喜悦向空中抛撒
天空飘起了雪
一整天好像都在飞翔
每在悬崖绝壁间跳跃一次
它都应该站在世界领奖台上
昂首山巅
两把弯刀想砍下雪山的头颅
我在博物馆按下仿声按钮
它喊一声妈——
不是汉语蒙语维吾尔语
仿佛全世界都能听懂
这是那独一无二的
黄河，没错
站在数十米高台上看日落
没有想象的那么大那么圆
一粒红豆播种远方一片红晕
想起昨天那人为抢救落水儿童
闭上眼睛
再看不到天天垂钓起的旭日
美丽的花朵，是不是突厥后裔没人考究
我比规定时间晚到两小时
惹来一片非议和骂声
一步穿越
时光，我看到雪在二十前就下着
白塔山皋兰山全白了
我的头也白了
西固城北大岭驻守的山头也白了
新婚查哨
一片雪花落到发烧的脸颊化了
分别在即，列车经过隧道
你突然抱住了我
明日放晴
兰州，会收到一封
沾满泪痕的家书？
黄昏将长镜头阴影拉长
那黄土垒建的长城
夕照中如血肉之躯
羊进栏，鸡入笼，从农家小院出来
一步从宋朝跨入大明
没有屏幕
跨马提枪挺立山冈的将军分外威武
没有苍凉恐惧，我从人少的小路上去
给他捎去口信
“你的妻母，子孙都幸福平安”
从另外豁口回返，抓紧分秒回首
没想到他对我微微颔首
头上兜鍪红缨颤动
手指点按之间突然迟疑
隔着倒影将镜头拉近
实在不忍心
让你永久与这里与沙山为伍
对那万千金币无动于衷
手抚长发
你笑靥如花
水退縮悄悄无影无踪，静寂
风的第三者任意穿插
蓝天在上，大野纵横
没有西南西北秦岭黄河
心在心里驻扎
让别人从背后来为我们拍照
青春出走，留下
两具生死相依不倒的骨头
为什么突然在这里停下
没有水，没有流淌和静止的盛载
从一本诗集里抬头
刹那间脱离
窗帘半掩
身后大爷大妈欢歌笑语……
在半空中摇晃的三枝芭茅
三个女飞天那样洒脱、透彻
忘我追逐
什么时候列车开走了
满载物欲，梦想的追寻
留下的这里没有站台、地名
两根钢轨穿山越岭而来
向丝绸的天边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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