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大教学经验对新时代干部教育的启示

张莉 罗建月 李尚华

摘要：抗大成立于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向抗日战争时期转变的历史关头，在抗日战争烽火中成长，其成功实践充分印证了抗大干部教育思想的正确性和重要性。抗大的教学实践不仅丰富和发展了我国干部教育理论，其创造性的办学模式和丰富的教学经验，也为当今我国干部教育提供了成功的样板，为探索新时代党性教育基地高质量发展新路径提供了重要参考。

关键词：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
新时代；
干部教育

中图分类号：C9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5103（2021）12-0106-06

为培养补充抗日军政干部，提高红军自身的战略技术水平，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于1936年在陕北瓦窑堡创立。1937年1月20日，红大随中央机关迁至延安，改称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以下简称“抗大”）。1945年8月，随着抗战胜利，抗大完成了历史使命。在9年多的办学时间里，抗大以富有中国气派的教育方针、创造性的办学实践和崭新的抗大新风，为我党我军培养了大量军政兼优的干部人才，这些人才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解放区建设作出了历史性贡献。曾担任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的冈村宁次这样形容抗大学员的威力：“宁可用20个日本兵换一个抗大学员，50个日本兵换一个抗大干部！”[1]抗大的教育无疑是成功的，它所培养的军政干部“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因此抗大也被称为中国近现代教育史上的“革命熔炉”。

2019年2月27日，习近平总书记为第五批全国干部学习培训教材作序指出，党的历史经验和现实发展都告诉我们，没有全党大学习，没有干部大培训，就没有事业大发展。抗大虽然已经成为过去，但其成功的办学经验在当今依然具有很高的当代价值和指导意义，能为现代干部教育培训提供思路，为新时代黨性教育基地高质量发展提供新路径。

一、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是干部教育的方向指南

抗大教育方针的第一条就是“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1939年5月26日，在抗大成立三周年之际，毛泽东把抗大的教育方针明确为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2]188。毛泽东认为坚定的政治方向是第一位的，政治方向上正确的人，才能成为党的优秀干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不同阶层、出身、信仰、阅历的青年来到延安，大家虽然都怀有救国救民的想法，但如果奋斗方向不统一，则收效甚微。在这种情况下，必须首先对学员进行思想政治教育。解决了这个根本性问题，后续的培训才会顺利开展。因此，抗大每一期的教育内容，虽然根据当时的中心任务和学员成分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但基本的政治教育内容，诸如马克思主义哲学、社会发展史、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等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课程，中国革命面临的形势和任务以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教育，则是不变的。正是因为抗大注重学员的思想政治教育，让他们坚定了正确的政治方向，树立了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才能使得学员在战场上是一名坚强无畏的革命战士，在大后方也是一名为民族解放事业默默奉献出力的一分子。

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在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的主题。在抗日战争期间，就是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实现中华民族的完全独立。毛泽东要求抗大学员首先“要学一个正确的政治方向，这就是要打日本、怎样打日本、为什么日本帝国主义一定能打倒的正确的政治方向”[2]116。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干部党性教育就是要坚持把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摆在最突出的位置，把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放在首位，在一切教学活动、科研活动、办学活动中突出政治属性，把讲政治贯穿于培训规划设计、培训内容设置、培训组织管理以及强化培训保障等各个方面。一是阐述政治理论不走样。当前，中央决议、中央精神、领导讲话或政治文件在层层下达过程中，各层级领导对此会作出自己的主观解读，个别领导最终的施行结果可能会偏离精神本义。作为干部教育培训的核心部分，政治教育坚决不能在理论阐释上走形走样，否则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理论教育部分最好能够聘请文件制定参与者来解读文件精神，引导党员干部准确把握文件精神。二是保证政治教育的课程比例。“学”是“思践悟”的前提，在培训方案设计中，要将政治课程作为必选内容并保证一定的比例。比如有些省区市的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提出，在市、区县（市）党校（行政学院）教学安排中，须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课程为主，理论教育和党性教育的比重不低于总课时的70%。三是提升政治教育的实效性。政治教育的开展不能只是走形式、走过场，不能停留在讲了、学了就可以了，更要弄明白学员学到了什么、理解了什么。干部教育培训基地可以设置政治理论测试，立足培训主题，在当期培训班次教授的指导下编写评阅试题，设置一定比例的主观题，检验学员对政治理论思想的理解掌握程度，通过测试引导学员回顾与思考，切实把智慧和力量凝聚到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来，学懂弄通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真正做到在任何情况下保持政治信仰不变、政治立场不移、政治方向不偏，永葆共产党人政治本色。

二、理论联系实际，是干部教育取得成功的重要法宝

理论联系实际是抗大成功办学的法宝。抗大之所以能在险恶的条件下取得巨大成就，原因就在于做到了理论联系实际，让劣势条件转化为办学中的优势资源[3]。在办学过程中，抗大不仅将理论联系实际原则贯彻于教学方式和教学内容中，而且在教育对象上强调因材施教，课程设置上坚持为实际服务。抗大的办学方向是为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培养军政人才，因此其所有的教学都是围绕“怎样打日本”来开展的，仗怎么打、课怎么上、兵怎么练……一切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导向。我军在华北地区的作战方针是山地游击战，因此抗大比较注重爬山运动，这既可以锻炼身体，也可以服务于打日本这个目的。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指出，许多同志的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似乎并不是为了革命实践的需要，而是为了单纯的学。这种不会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来具体地研究中国的现状和中国的历史、分析和解决中国革命问题的态度是非常有害的[4]797。做好新时代干部理论教育培训工作，需要紧紧围绕党的中心任务，服务党和国家工作大局，适应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和干部队伍建设的新要求，贯彻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让干部培训工作既顺应时代要求，又和干部思想实际、工作实际结合起来。

理论联系实际是新形势下干部教育必须始终坚持的重要原则。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春季学期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指出，我们党的历史反复证明，什么时候理论联系实际坚持得好，党和人民事业就能够不断取得胜利；
反之，党和人民事业就会受到损失，甚至出现严重曲折。学习教育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教育培训一定要把握好“学以致用”这个根本，不论教学计划如何设置、课程如何安排、培训方式如何丰富、师资力量如何强大，一旦与教学目标偏离，教育培训都是失败的、无效的。做好新时代干部理论教育培训工作，必须大力弘扬理论联系实际的马克思主义学风，使所有教学环节的开展紧紧围绕培训目标展开。一是向前一步精准培训需求。培训质量与实效的保障不能只体现在训中管理，更应当将关口前移，紧紧围绕保证培训实效的方案设计，使参训学员、组织部门多方参与，综合组织需求、单位需求、岗位需求、学员个人需求，形成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同频共振、与地方及行业事业发展最新要求相适应、与学员所处工作岗位及个人需求相契合的定制化培训方案。二是做多一步把好质量管控。当前，干部教育培训已初步实现流程化管理，但还需要实行精细化管理，为培训实效发挥助力。否则，所有培训都只是千人一面，不走心不走实，不仅浪费了培训资源，效果也大打折扣。培训质量管控可以设计教师课程评价表、组织召开学员意见征求座谈会，针对重要意见在培训进行中与学员及时沟通后进行修正。通过课程评价、实时监测、收集意见、及时修正等方式，最大限度提升培训质量，实现培训的优化。三是往后一步实现长效提升。培训班次的结业并不意味着班次工作的结束，要实现班班有提升，必须及时回头看，对班次进行复盘并及时跟进了解培训效果，实现长效提升。例如，可以召开培训班次总结会议，针对每个班次谈不足、谈想法、谈亮点，总结提升；
同时，通过对受训学员、受训单位、组织部门进行回访及调研，了解学员对培训工作的想法及建议，了解当次培训对学员工作的效果提升，并对培训工作及时改进。

三、創新培训方式方法，是干部教育取得实际效果的基本保障

1939年，罗瑞卿在《抗大工作的检查总结与今后方针》一文中强调了选择合适、正确教学方法的重要性：“教学的方法在教育问题上占着重要的地位，没有良好的进步的教学方法，要全部实现教育计划，取得优良的教育成绩，也是困难的。”[5]针对不同出身的学员们的学习特点和教学内容的需要，抗大反对填鸭式、注入式的教学方法，主要采取了启发式教学、研究式教学、实验式教学等教学方法。叶剑英曾提出，启发式、研究式、实验式三种方式结合起来，就成为生动活泼的教学方法。教员先启发学生，学生受了启发之后看本本，看参考书，经过一番研究，再去实验，用实验结果来证明理论是否正确。这样就形成了一套灵活有效、符合教学实际的创新教学方式，这也是抗大能在短短的几月内就训练培养出优秀的抗日军政干部的重要原因之一。

新形势下，干部教育培训工作要有新气象新作为，就必须转变方式，找准切入点，不断创新培训方式方法，切实提高干部教育培训的时代性、针对性、有效性。《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提出，要根据培训内容要求和干部特点，改进方式方法，开展研讨式、案例式、模拟式、体验式等方法运用的示范培训，探索运用访谈教学、论坛教学、行动学习、翻转课堂等方法。当前，许多干部培训基地都已尝试探索出研讨交流、案例分析、现场教学、情景教学、激情教学、访谈教学等丰富多样的教学方式，但还要注意以下两点：首先，在教学内容上，针对理论教育、党性教育、知识培训、专业化能力培训开发不同的教学方式，要特别在提升理论教育的生动性上下功夫。毛泽东每次在抗大授课、讲话，都能使干部和学员受到很大鼓舞和深刻教育，重点就在于毛泽东能深入浅出地将深奥的道理讲得鲜活有趣。干部培训要着力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时代性和感召力。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时代性，就是指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任务、方针原则、内容要求和方法手段等，要积极顺应时代潮流，跟上时代脚步；
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感召力，就是通过说服、示范和人格魅力等非强制手段来影响干部，增强教育活力。教师除找准授课风格外，也可借助先进的设备等外力进一步提升理论教育的效果。要根据基地定位以及当地特色资源开发出适宜的教学方式。培训基地可立足当地红色资源、传统文化资源、生态资源、工业产业资源等，运用情景教学、案例教学使学员在体验式教学中锤炼党性。比如开展红色家书讲解诵读、访谈革命后代，使学员在感人红色氛围中感受革命初心；
聆听反面案例当事人讲述心路历程、通过警示教育让学员知敬畏、存底线。要创新开发此类教学方式，打造震撼人心、启迪心灵的教育培训，让学员激动一阵子、思考一辈子，坚定理想信念、遵守纪律规矩、增强党性修养。其次，在方式方法上，一是根据班次特点精准教学方式进行选择。比如以理想信念教育为主题的班次，可多安排红色教育、党性教育相关的教学，其他类型课程比例可适当降低。二是根据受众特点合理排布教学方式的次序。比如，有的培训基地在课程设计中，第一堂课一般设置为政治理论教学，启发学员思维。之后，会安排开展现场教学，在观摩学习中借鉴提升，并安排案例及研讨式教学，引导学员结合学习成果及自身工作实际整理思路、交流提升，形成循序渐进的学习链条。三是根据不同教育培训基地的特色，在培训方案设计中可以实行强强联合，开展分段式培训。比如在红色教育有特色的地方开展党性教育，在具有发展特色的地区开展专业化能力培训，真正实现教学的优势互补。四是要在线上线下交互运用上再发力。要充分发挥干部网络学院等线上平台的作用，将线上线下学习相结合，最大程度保证学员学有所得。

四、建设一支政治强、业务精的师资队伍，是干部教育的质量保证

毛泽东早在1936年就指出：“一个军事学校，最重要的问题，是选择校长教员和规定教学方针。”[6]177抗大之所以办得好，就在于有一批名将办学、名师治教。毛泽东和党中央十分重视抗大教员队伍建设，把他们看作是孵化抗战精英和领导骨干的“老母鸡”。建校之初，抗大面临教员奇缺的问题，仅仅只有3名专职教员，为保证教学任务的完成，抗大采取多种办法来解决教员缺乏的问题：把知名学者请来当教员；
把最优秀的学员留下来当教员；
把高级将领动员来当兼职教员。毛主席本人也长期兼任抗大教育委员会主席，多次为学员授课。当时抗大讲台上有朱德、周恩来、刘少奇、陈云等大批党和军队的高级领导，还有徐特立、范文澜、艾思奇等一大批学贯中西的学界泰斗。正是靠着这样一支优秀卓越的办学力量，才谱写了我军教育史上的奇迹。抗大在办校实践中，还十分注重教员的培养和提高。罗瑞卿在1939年就指出，教员问题是教育工作上一个最关紧要的问题，首先就应注意对于教员的教育与培养，使教员的质量不断的进步，不断的提高[5]。为培养和提高教员的教育能力，抗大定期举办教员培训班，设立军事研究室和政治研究室，实行教育准备会制度等，经过培训，绝大多数教员都能够胜任教学工作。党中央和抗大各级领导干部还通过政治上关怀、改善教员待遇等方法提升教员积极性，使广大教员更加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因此，教师队伍建设也成为抗大成功的核心要素之一。

师资队伍建设是高质量培训工作的客观需要，要从根本上提升培训质量和水平，就必须加强党性教育基地师资队伍规范化建设。《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培训保障体系有八条措施，其中第二条就是师资队伍建设。新形势下，面对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要求，干部教育培训基地必须牢牢把握师资队伍建设这个总抓手，建设一支政治强、业务精的师资队伍。一是建立与完善兼职教师队伍。对干部学院尤其是成立时间不长的干部学院来讲，在专职教师质量数量不足的情况下，可以借鉴抗大建立兼职教师队伍的特色，聘请不同领域的专家教授、领导干部上台任教，弥补师资欠缺的不足。叶剑英曾指出，领导干部亲自任教有三个好处：可以言传身教，交好班；
可以提高教学质量；
可以通过任教提高自己。干部培训可以通过聘请兼职教师，特别是有领导经验的人士上讲台，保证教师队伍的多样性，进一步提升培训质效。同时，教师要学会讲故事，以科研做支撑、靠挖掘做基础，以情感人、以细节感人。面临新形势下的新要求，干部培训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教育人，用党的理想信念凝聚人，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人，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使命激励人，培养造就大批堪当时代重任的接班人。二是持续提升教师能力素质。通过外派教师学习、与其他干部学院开展交流、邀请相关专家教授来院培训、教师跟班听课、定期试讲试练等方法选拔培养优秀教师，持续性提升专职教师能力素质。同时，推进优秀师资共享，可以通过定期举办座谈会、研讨会等形式，让行业专家、专职教师、兼职教师共处一堂，共同打开教学思路，提升教学质量。三是注重用好人才激励制度。要建立健全符合干部教育培训特点的师资准入和退出机制、师资考核评价体系、职称评定和岗位聘任办法等人才激励机制。通过设置激励奖、成果奖等，从待遇上提升、情感上关心提升教师干事创业积极性，最大限度激发教师主观能动性。四是加强人才引进力度和速度。利用好国家及地区公务员招聘、事业单位招聘、专项人才招聘、高层次人才引进等人才引进政策和支持平台，把握好每年的春秋招聘旺季及毕业生校招的时机，多方式打造政治能力硬、专业能力强、综合素质高、渠道来源多样的人才队伍。要源源不断培养选拔德才兼备、忠诚干净担当的高素质专业化干部特别是优秀年轻干部。

历史证明，抗大的办学是成功的，抗大干部教育不仅取得了丰富的成果，而且积累了宝贵的教学经验。其以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机动灵活的戰略战术，以勇敢战斗、不怕牺牲的忠诚和担当，在中国共产党党史上写下了彪炳青史的篇章。进入新的历史时期，面对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新征程，抗大教学理念仍值得我们深入研究。一方面，我们要总结和发扬好抗大办学的成功经验，借鉴其在干部教育中的有益做法，以抗大为榜样，办好新时代抗大式党性教育基地；
另一方面，我们要以一种发展的眼光，根据新时代新形势新需要，针对新情况新问题，不断与时俱进探索干部教育培训新路径新举措，推进新时代干部教育工作，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向前推进。

参考文献：

[1]“灯塔”延安：挺起中华民族全民抗战不屈的脊梁[EB/OL].http：//fms.news.cn/swf/dtya2015_qmtt/index.htm.

[2]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3]罗大正.浅析抗大的教学特色[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9）.

[4]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5]罗瑞卿.抗大教学的经验[[J].陕西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1（1）.

[6]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责任编辑：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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