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秋夜穿过（组诗）

大梁

午 后

阳光照射到她另一侧脸上

如果再近些

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有一股栀子花的味道

她身后的秋天，在银杏树叶上

临摹另一幅画。光线

不断移动

像是还没琢磨好在哪落笔

迫不及待的鸟鸣

把几抹浮云涂白，把自己涂藍

此刻的光，像我一样凑近她

仔细端详着，想

要不要在黄昏降临前

把暗淡的部分涂亮

或者

让她的微笑再节制一点

刚好能透过弯曲的小径

边上的春天

跳房子

因年久失修，在梦里坍塌了

因为坍塌了，我总在梦中修缮

扎羊角辫的人啊

只来过一次

在房子里擦玻璃，边擦边向外看

终于转过身了

脸上蒙着一块没洗过的红布

火车在秋夜穿过

他提着灯

在夜里像是寻找什么

头那么低

能找到什么呢

除了枕木，除了铁轨

除了铺向前方的碎石子

天亮后，我看到它，从另一条路回来

显然，它像我一样

丢失的东西

一样也没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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